我從不介意告訴別人我到底對市場看好或看淡。但我不會告訴別人是買進還是拋出某種股票,熊市時所有的股票都跌,而牛市都漲,當然,我的意思是指由於戰爭引起的熊市除外,因為軍火股票在那時會上漲,我說的是通常的情況,但一般來講,人們並不想知道是牛市還是熊市,他只希望確切地知道到底該買入什麼,拋出什麼,他不想自己動腦,讓他把錢從地上拾起來,還得數清楚太麻煩。
我倒沒有那麼懶,但我發現考慮單獨的股票比通盤考慮方便多了。同樣,考慮某種股票的漲落要比考慮全域的動態簡單,我覺得我得改變這種看法,而且我確實改了。
人們想掌握股票交易的基本原理是很不容易的,我以前總是說買入時最好選擇在上漲的股市,而現在,關鍵不在於能否買到最便宜的股票或在最高價上做空頭,而在於是否能在恰當的時機買入或拋出,當我身處熊市,拋出時,每一手一定比前一手賣得低,當我買入時,剛好相反,我一定會在上漲時買進,我從不在下跌時做多頭,只在上漲時才做。
比如說,讓我們假設一下,我正在買進一些股票,我以110買入了兩千股,而之後上漲至111,那麼處於我的位置就是有利的,因為價位上漲了1點,表明有贏利。好,因為我買對了,所以就會再買兩千股,如果股市繼續上揚,我還會再買兩千股,假設價格到了114,這時時機就成熟了,我現在手上有了交易的基礎,可以做文章了,我以平均1111/4的價格持六千股多頭,而現在漲到了114,我那時就不會再買入了,我會等待、觀察,我估計漲到一定程度就會有調整,而我想觀察股市在調整時如何反應,很有可能調整到第三次買的兩千股的價位,假設又上漲了一些後它回跌至1121/4,然後就回升了,它剛一回升至113/4,我就會立即買入四千股——當然得用市價指令。這時,我以1133/4拿到四千股後,我就會知道有什麼不對勁,我會下單測試市場,也就是說,我拋出1000股看看市場的反應,但假設我在1111/4價格時下單買入四千股,我在114成交了兩千股,1141/2成交五百股,那麼繼續上揚的話,最後五百我成交於1151/2,這時我就知道我做對了。正是我買入四千股的過程讓我知道我在那種特殊的時候買入特殊的股票是否正確——當然我已將整體狀況通盤考慮清楚,市場處於牛市,我從不想要買股票的太便宜或太容易。
我記得我聽說過一個關於懷特的故事,那時他是華爾街的大炒家之一,他是一個很好的老人,相當有陪明,而且很勇敢,我聽說在他的時代他做過一些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是原來的事了,那時制糖公司是最愛惹起爭端的了,公司董事長哈弗梅耶當時的權力也處於鼎盛時期,我和老人們交談過,得知哈弗梅耶和他的下屬們有足夠的資金和機智可以成功地應付針對他們的股票的投機,老人們告訴商。場內交易商通常擾亂內幕人士的圈套而絕不會幫他們。
一天一個認識迪肯·懷特的萬分激動地沖進他的辦事處說,“迪肯,你說過如果我有什麼好消息要立刻告訴你,要是你真的用上了,你會分給我幾百股。”他停頓一下,喘了口氣,等著肯定的答案。
迪肯以他慣有的冷靜姿態看著他說,“我不記得我是不是真的這麼跟你說過,但如果真有資訊對我有用,我不會虧待你。”
“好極了,我的確有好消息。”
“哦,那太好了。”迪肯非常和藹地說道,那個人站起來說,“是的,先生”,然後又湊近了些免得別人聽見,他說,“哈費·梅耶在買制糖公司的股票。”
“是嗎?”迪肯非常平靜。
這可惹惱了送信人,他強調說,“是的,迪肯先生,他能買多少就買了多少。”
“你肯定嗎,夥計?”老迪肯問。
“迪肯,我可有確鑿的證據,那些老傢伙可正在竭盡全力地買入呢,可能跟關稅有關,總可以大賺一筆。我想有30點的利潤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老人從舊式的銀絲眼鏡上看著他,戴上它本來是想看行情記錄的。
“我這樣認為!我知道的確是這樣的,絕對!怎麼了,迪肯,哈弗梅耶和他的朋友們都在買制糖公司,利潤少於四十點他們是不會滿意的,就算是看到股市在他們滿倉之前暴漲,我也不會驚訝。
“他在買制糖公司,對嗎?”迪肯心不在焉地問。
“買?他簡直是在吞,能吞多快吞多快,只要不把價位抬高。”
“是嗎?"迪肯只這麼說了這麼一句。
但這已足以激怒這個情報員,他說,“是的,先生!我把這稱為一個很好的情報,怎麼了,這可一點不摻假。”
“是嗎!”
“是的!而且應該值不少錢,你打算用嗎?”
“哦,是的,打算用。”
“什麼時候?”情報員懷疑地問。
“現在,馬上,”迪肯叫道,“弗蘭克!”弗蘭克是他最精明的經紀人,他那會兒就在隔壁。
“先生,”弗蘭克說。
“我想你去交易所拋出一萬股制糖公司。”
“拋出?”情報員叫了起來,他的聲音是那麼痛苦,以至於已經跑開去的弗蘭克都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是拋出,”迪肯溫和地說。
“但我告訴你哈弗梅耶在買!”
“夥計,我知道,”迪肯平靜地說,他轉問弗蘭克,“弗蘭克,要快!”
弗蘭克沖出去執行命令了,而情報員紅了臉。
“我到這兒來”他憤怒地說,“帶來了最好的資訊,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把你當朋友,覺得你挺正直,我是想讓你採取行動——”
“我正在行動”,迪肯平靜地打斷他。
“但我告訴過你哈弗梅耶那一幫在買入。”
“對呀,我聽清了”
“買入!買入!我說的是買入”。情報員尖叫起來。
“是買入!我聽懂你說什麼,”迪肯保證道,當時他正站在自動收報機前,看著行情記錄。
然後他就不再說話,專注地看著,情報員也走近了一些想看看他在看什麼,要知道這個老人很狡猾。當他正越過迪肯的肩膀想看看時,一個辦事員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進來,那顯然是弗蘭克的報告。
迪肯瞟都沒瞟一眼,他已經從行情記錄上看出了命令的執行情況。
於是他對那個辦事員說,“告訴他再拋出一萬股。”
“迪肯,我向你發誓他們真的是在買進”
“是哈弗梅耶告訴你的嗎?”迪肯還是很平靜。
“當然不是,他從不對任何人說任何事,但我知道這消息是真的。
“別太激動,夥計”,迪肯抬了抬一隻手,他還在看行情記錄,情報員苦澀地說。
“如果我知道你跟我所盼望的反其道而行之,我就不會來浪費你的時間了,也免得浪費我的時間,但如果你因為那股票虧大了的話,我也不會開心的,真替你難過,真的。迪肯,請原諒,我得去別處去把我的資訊付諸行動。”
“我在行動,我知道我對股市瞭解不多,至少也許不象你和你的朋友哈弗梅耶瞭解得那麼多,但我的確瞭解一些,我正在做的,只不過是根據經驗和你所想供的資訊的一種英明之舉罷了,一個人要是象我一樣在華爾街混了這麼久的話,他會很感激能替他難過的人的,冷靜點,我的朋友。”
那個人緊緊地盯住了迪肯,對他的判斷力和自信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快那個職員回來了,遞給迪肯一份報告,迪肯看過以後說,“現在讓他弗蘭克入三萬股,三萬!”
那個職員匆匆地走了,而情報員嘀咕了幾聲,看著這只白頭的老孤狸。
“夥計,”迪肯和藹地解釋道,“我並不是懷疑你是否如實地告訴了我你所見的情況,但即便我聽到哈弗梅耶本人告訴你,我也會按我剛才的做法辦事,因為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看出是不是真的有人如你所說象哈弗梅耶那那樣買入,而這就是做我聽做的一切,第一個一萬股賣得相當容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但第二個一萬股也被市場吸走而價位仍然上場,兩萬股都如此地賣掉說明的確有人想把能買到的統統買走,從這一點來講,到底是誰在買就不重要了,因而我平掉了空頭,而且買進了一萬股,我認為你的資訊直到現在還算是很不錯的。”
“好到什麼程度?”情報員問。
“你將以那一萬股的平均價格得到五百股,”迪肯說,“再見,夥計,下次平靜點。”
“嗯,迪肯,”情報員說,“你拋出的時候可不可以幫我一起拋出,我懂得的比你少多了。”
這就是那種原則,因而我從不會便宜地買入,當然,我總是儘量有效地買入——這對股市中我的那一方有利,而拋出時,很明顯除非有人願意買,否則沒人都拋掉。
如果你在操縱一個大數目,就得時時刻刻想著點,應該先研究條件,再認真地做出計畫,然後才付諸實踐,如果你手上有大量的頭寸而且有巨額浮動利潤,那他根本不能隨意拋出,你不能指望股市吸收五萬股象一百股那麼容易,他只有等,等一個能夠接受的市場,這就到了他考慮必需購買力的時候。機會一來,就必須牢牢抓住,他得一直等待,這是規則,他必須等到他能賣的時候,而不是他想賣的時候,想知道什麼是恰當的時間,他必須觀察,嘗試,想指出股市何時能接受你想拋的股票可沒有什麼訣竅,但剛剛開始一項舉動時,除非你確定局勢非常之好,否則直接全線入市是不明智的。要記住,股票永遠不會太高而不能買入,也永遠不會太低而不能拋出。但是,第一筆入市以後,除非真的有利潤,否則不要採取第二步,等待,觀察。你的行情記錄會讓你判斷是否到了可以開始的時間的,在恰當的時機開始行動對許多事都關係重大。我花了幾年的時間才認識到這一點,當然還花了成千上萬的美元的學費。
我並不希望大家認為我在建議持續的緩慢積累,當然,一個人的確可以通過點滴積累攢一大筆錢,但我真正想說的是,假如一個人的想買五百股,如果他是在投機的話,就不該一次性買入,如果他只想賭一把,我只能給他一個建議,別這麼幹!假設他買了一百股,結果立即虧了,他就不應該繼續買入更多股,他應該馬上看出來他錯了,至少暫時錯了。